「別人沒有的絕美之處。」我重復著霖的話,想起一些事來,又用啤酒和著吞了下去。
「不愧是理論大師」,雋說,「你遲遲不開始,就是因為找不出人家絕美的地方來吧?」
「那他的那些紅顏知己又怎麼算?」我接上去。霖的臉有些紅,是君發現的,他解釋是酒精的作用。
「我想,我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方面吧。」君幽幽地說,看得出她手里的罐子已經大半空了。「我們在一起四年多了,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是他第一個女朋友。我上他家里去玩,和他媽媽一起做飯,在他家里也住過。很多東西都習慣下來了,就不再去想喜歡之類的問題。」
「那樣的話,為什麼要分開呢?」我說。然後發現自己沒有說過什麼有建設性的話,只是一味地問問題。
「你終於知道了嗎?」你把手放在我的手上,「你真是個問題少年呢。」
「是麼?」我換了個杯墊,重新玩著上面的水印。
「然後呢?」你說,「你們聊了整個晚上嗎?」
「不是的,雋和霖後來走了,應該是兩點多的事。後來我和她睡了。」
「是嗎?」你說,那不是一種發問的語氣。
他們剛離開的幾分鐘里,我們都沉默著。不知過了多久君說,「我想去洗個澡。」
「好啊。」我說,我們走進走廊里,「你有毛巾和換洗的衣服嗎?」
「當然有」,她笑了,」我本來就打算在外面睡的。「然後她想到什麼似的停下來,「我呀,我洗了澡以後不喜歡戴……戴那個,你知道我說什麼吧?」
我點點頭。
「你不介意吧?」她有些靦腆地問。
「你覺得怎樣舒服些,就怎樣好了。反正只有我們兩個。」
幾分鐘後她的聲音透過浴室花洒的水聲傳出來,「你在做什麼呀?「她問。
「我在擦身。」我在隔壁的廚房回答她,「你猜我用什麼?」
「哎呀」,她想了想的樣子,「你不是用我剛才擦東西的抹布吧?」
「全中,我洗得很干淨呢。」
「那麼髒!」她嚷出來,「我擦完以後布都是黑色的。」
「當我仔細揉過以後,已經很干淨了。雖然顏色還是黑黑的。你知道嗎? 很多東西都不可以只是看表面。」我說,「茶樓里給你擦手的毛巾是雪白雪白的,其實大多很不衛生。這塊布不錯看上去很邋遢,可是我親手洗的,世界上最可以信任的,還是自己吧?」
「嗯」,君說,花灑已經關上了,「你們這幾個人都是奇奇怪怪的,說的話一套套的。」
「你剛才在里面洗澡,應該知道門是沒有鎖的,不怕我衝進來?」
「我覺得你不會啦。」她擦著頭,拉開趟門走出來,「你看上去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那樣的話,我也不跟你們上來了。」
她看到我手里的抹布,「噗」一聲的笑出來,「你真的用來擦身呀?」
「來來來,我幫你擦擦臉。」我裝著撲上前,她嚇得慌慌忙忙逃到客廳去了。
她在廳里吹頭髮的時候我到臥室去看了看。略寬的單人床,棕色的藤蓆子平鋪在床板上,胡亂地擱了些女孩子的衣服。
我把床邊的椅子擦好了,把衣服移過去,慢慢地擦著床。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插好了風扇的插頭,看著我。我才發現她只套了件過長的粉紅色T恤,腳上穿著不知哪里找來的拖鞋。
Cover: Dama violenta, P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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