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點什麼嗎?」穿著粉紅色短袖製服女孩問,「這是Happy Hour的Last Call了。」
燈光是什麼顏色的,坐著的沙發椅子是什麼顏色的,杯里的好像是Tequila Sunrise,Tequila是什麼顏色的?
噢,對了。她在問我的Last Call呢。她的語氣和樣子一般的模糊,在少於20厘米的能見度里,我祇是察覺到簇新的粉紅色和一種很熟悉的洗滌劑的味道。然後我抬起頭,在昏暗的光線里尋找她的輪廓。
「不用了,謝謝你。」我用不肯定的口吻說,想了一下,再用經過考慮的神情點了點頭。
她走的時候點唱機放的是Westlife的That’s Why (You Go Away),所以我覺得很傷心,好像是我做了一件無法補救的錯事一樣她離開了。Happy Hour已經結束了,就算我現在上去找她,再叫個三四打的啤酒也無濟於事了。事實是Happy Hour在兩分鐘前無情地過去了。
就算我明天或是後天,或是下星期二,或是下一個月的月底來。沒有用的,今天已經過去了,她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懂得好好珍惜。
我傷害了她,我根本不應該因為她的語氣而猶豫,我本來可以再要一點別的什麼,什麼都可以。那我可以和她再說上一兩句,也許因此我們成了朋友,那我不必現在孤零零地在這個冷清的酒吧里聽李幸倪翻唱《天變地變情不變》不過不失的演繹。
『我想要麒麟,沒有的話,Asahi也可以。』
『麒麟。罐裝嗎?』
『支裝,有的話。我比較喜歡張學友的版本,你說呢?』
『什麼?』
『我說這首歌,天變地變情不變。我覺得張學友唱得要好一些。』
『是嗎?』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聽他的歌,就是這一首。那時候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女孩,是她介紹我聽的。我家裏還有他的CD呢。』
『哦,是這樣的。』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
我閉上眼睛,想像著這樣的對話,還是很小的時候,家里沒有人陪我玩的時候,我就會憑空想像一個人出來,然後和他說話。
「是嗎?」你問。
我笑了笑,把杯子拿起來,玩弄著杯墊上的水印。
你重重地捏了我的手臂一下,笑著說:「搞清楚啦,我可不是你想像出來的。」
「你問她的名字做什麼?」
我該知道她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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