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好嗎？」
我努力回憶在夢裡你的回覆，彷彿還能看到你臉上掠過一絲詫異的表情。但我十分肯定，心思細膩的你，不可能沒察覺到我的意念。你也許只是驚奇我竟然說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我喚你來吃薑湯糖水，我說，是我削的蕃薯親手煮的，你在電話裡笑了說，姜也是自己種的嗎？

你很快就到了，在夢的設定裡，你家就在樓上幾層。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常常互相串門，一家做了什麼吃的，就會喊另一家去拿。你穿著拖鞋，一件米白色睡裙上面有綠色碎花的圖案，再套了白色的T恤。

我兩個朋友正在一起完成接下來的發佈會準備工作，還是準備要見一個客戶，我記不清楚了。我拿出一個備用的硬盤給其中一個朋友，讓他幫我試一下。我在想要說些什麼聰明的話讓你覺得我很在行的樣子，最後能說出口的卻是「幫我插這個硬盤試一下，我這邊啟動不了。」

你好奇地看著我們工作，現實世界中從來沒有這樣的機會。我留你在客廳，去房間找我要送給你的小禮物。我其實不大記得要送你什麼，便把自己的小寶箱翻了個遍。書桌上放了一排頭繩，橡皮筋套了黑色的綢布，上面有低調的飾物。女性同伴走了進來，她問，你就送這個？我的回答毫不客氣，讓她管好自己的事情，出門時別忘了帶上公司印章。

到底是猶豫了多久，出去的時候電梯已經滿了。我用電梯監視鏡頭的視角仔細看了一下，的確沒法再擠進去我和你。同伴已經在樓下等了，你把玩著手上的頭繩，看著電梯門關上，然後頑皮地笑了，問「你送我這個做啥，你不是讓我剪短頭髮嗎？」

我有這麼說過嗎？我在心裡問自己。你說你夢見我們一起去爬山了，山路上出現了很多牛，緩慢地走著，鼻孔冒著熱氣。一開始是向著我們，經過我們以後又反過來走，最後是我們都坐在牛背上。「坐得很高很高」，你說，「但你我分別在不同的牛上，而且漸漸越隔越遠。」

我想象在褐色的牛背上你即將消失的背影。馬上要到達的電梯催促著我，你剛洗完澡的香味籠罩著我。我終於鼓起勇氣向你表白，雖然這和之前的話題一點關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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