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曾經朝夕相伴的朋友踏入婚姻的殿堂,我衷心地感到高興。
腦海裡忽然湧現出好多曾經的回憶。原來,我記得那麼清晰。
初一,學生宿舍,八個人一間,上下床。初二,我們兩個開始在老師宿舍安居下來。這樣一來,和其他女生的關係倒沒那麼緊密。大概也就一次誰過生日,我們特地去同學寢室慶祝。學校期間,我們大半的時間都在一塊。什麼糗事都不需要隱藏,那會,我們是最真實的彼此。
住老師宿舍的好處就是,洗澡洗頭都很方便,不斷電不怕沒熱水,洗頭還有吹風機(再也不用大早上或大中午洗頭)。畢竟,頭髮長,水分蒸發的時間也長。晚自修回去後,偶爾還煮泡面當夜宵。所以,體重秤一直在幫我做加法。
還記得,我們以為同住的老師下班回家睡,懷揣著興奮激動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偷偷按下電視開關。“呲”的一聲,螢幕亮了,趕緊用手中的遙控器調到某某台。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靠著意念在拖地,無暇顧及地面。過了會,跑到陽台上洗衣服,聽著電視劇的對話,腦補畫面,實在忍不住,就走進客廳看幾眼,又乖乖去洗衣服了。
那會,臺灣偶像劇風靡了整個初中時期。有一次我們正看《紫禁之巔》看得起勁,隱約聽到鑰匙努力掙脫鎖孔的聲音,毫無戒備之下,用了0.01秒的反應時間,沖到電視機前按下開關鍵,然後如釋重負般跑到陽台,假裝在洗衣服。既心有餘悸,又若無其事。也許是做賊心虛,總覺得雖然老師沒看到我們的犯罪證據,但懷疑還是有的。算是有驚無險吧。
還記得,每次叔叔阿姨來看望你,一定會帶兩份吃的過來,一份給你,一份給我。正宗的麵線糊,現在想想都流口水。非常感謝你們曾經給我的溫暖。雖然不大記得那個味道了,但真的好好吃。我相信,我再也找不到曾經獨一無二的味道。
還記得,那會我幾乎不看小說。午休期間或晚自修後回到寢室,看你看得津津有味,開始好奇裡面的情節是什麼。自己又像老學究一樣,想像著那些估計是老掉牙的酸情節。但依舊禁不住借來郭敬明的《悲傷逆流成河》、饒雪漫的《校服的裙擺》《左耳》。所謂自己想像的酸情節,其實也沒那麼酸,依然觸碰到內心的柔軟。
有很長一段時間,操場漫步、課間時間、排解情緒,一直用mp3循環播放《校服的裙擺》,“我想我會藏好我的傷,如你所願,在太陽出來的時候把所有孤單統統晾乾”。戴上耳機的瞬間,那種悲傷的情緒緊緊抓住了我,我也樂於被這樣的情緒捆綁,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我像急需吮吸營養的土壤,拼命抓住,生怕一放手就沒了。這大概是屬於青春的憂傷。
還記得,好多次兩個人坐在床上面對面“鬥哭”。初二那年,四次大考,語文不是84分就是84.5分,竟然是因為詩詞默寫的錯別字。1分或0.5分的差距,從A降到B,排名後退了幾十名。某一次,我們在拿到考卷和成績單後默默回到寢室,原本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突然在眼神相互對接的瞬間,眼淚像被困久的猛獸,在衝破禁錮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數條淚痕為瀑布打開了路徑,哇哇大哭。哭完之後,莫名開始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想來,卻覺得很溫馨。
還記得,初三那年,物理競賽結果出來了,終不負你的努力,你被保送到高中,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不是提前去高中上一些課程,就是不用上課。慢慢地,你也不用來學校了。寢室就我一個人,突然有點不適應。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早上,我用火箭般的速度直奔教室,然後在全班的注目禮之下走到座位坐下。印象很深的一次,某一天,我從被窩伸出手摸索著鬧鐘,慢慢睜開眼睛看時間,我的天,七點早讀,現在已經六點五十分啦。前後的速度形成巨大反差。我嚇得趕緊套上校服,隨便刷個牙,就飛奔到教室。幸虧老師宿舍離教室近,不然火箭般的速度也拯救不了我的遲到。一邊迅速直奔座位,一邊不斷懊惱無意識關掉鬧鐘。哎,可憐的肚子即將因為主人的含糊而備受折磨一早上。聽同桌說,語文老師以為我失蹤了,還打算找班主任告知家長。當時下意識拍了拍胸口,幸好早出現幾秒鐘,這簡直比醫生為病人的生命爭奪每一分每一秒還緊張。對啦,當時多虧同桌仗義相助的牛奶,減少了肚子對我的怨念。
我想說,雖然到了高一,大家分到不同班級,高二又文理分班,似乎不太聯繫,但我還是能從其他同學的口中聽到你的消息。比如,你晚自修沒來,回家了。比如,身體不舒服,回家了。當時通訊工具沒那麼發達,唯有掛念放心中。也許時光曾經試圖抹去我們的連結,深感慶倖,大學之後,連結還在。
無論如何,希望你的笑容一如婚紗照裡那般燦爛!
Cover: akfac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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