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四季

春雪

陽光拉開抽屜
堆積了整個冬天的信箋傾瀉而出
盡數消化雪的心事

風道破湖水的啞謎
鏡子後面有無數鏡子
樹的內部又多了道輪回

花苞從層層夢中醒來，開了縫
留一道門虛掩著
推開便是整個春天

秋的誕生

秋天尚且年幼
它的胚胎是一具蟬的屍體
以及我的幾聲咳嗽

潛伏在某片枯葉上
呱呱落地，繼而密謀著
衰亡，豐收和大雪

秋天的稗子

像一棵稗子般生長著
不知不覺便活到了秋天
白白地經過了春夏的光合作用
我躺倒在荒地與自己的影子重合
像一根被划亮又瞬間熄滅的火柴

冬葬

春天很遠，早已讀厭了雪萊
在紙上虛構了無數等待
冬天總是屍橫遍野
一場大雪彷彿森森白骨
沒有土地將它們埋葬
我有數不清的柴火
但唯獨缺少一根火柴
將整個冬天毀屍滅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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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誕生》——好多年前，印象中是在夏末秋初的夜晚寫的。我有慢性支氣管炎，一臨近秋天就犯，所以當時把咳嗽也寫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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