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族》最不像Marvel的漫威電影

從看到預告開始，便一直期待著這部Marvel電影《Eternals | 永恆族》。對於一個不算是資深的Marvel影迷，且只選擇性地觀看自己喜歡的英雄系列的我而已，對於要起承轉合開啟多元宇宙的世界觀並不感興趣，更多的是因為預告中的故事內容、演員和場景讓我很期待觀看到正片。

這部齊聚了各地有號召力的演員及奧斯卡最佳導演趙婷，一同打造的永恆族故事，從幾段簡單的文字向觀眾介紹Eternals（永恆族）和Deviants（變異族）的由來。10位永恆族戰士帶著保護人類免受變異族傷害的任務在公元前5000年來到地球，在解決了變異族的威脅後並沒有收到回家的指令。因被要求不能涉及人類的爭鬥與發展而產生分歧。領袖Ajak因此解散了眾人，讓各人去尋找自己的意義與旅程。彈指事件後，原以為已經被消滅的變異族卻在倫敦突襲追殺Sersi和Sprite，她們和趕來救援的Ikaris一同發現了被殺的Ajak，三人出發重聚散落各地的同伴。領袖靈球選擇了Sersi作為新的領袖，也讓她得知了永恆族與變異族的真相，來到地球的真實任務，以及幾天後地球面臨the Emergence（神現）的災難。團隊裡的成員對任務各持己見，有的相信天神族的指令覺得不能阻止一切的發生，而有的則在與人類的相處中感受到了當中的愛與奇跡，覺得不該犧牲無辜。隨著神現時間的將近、變異族的追殺，分崩離析的團隊如何在短短時間內阻止一切災難的發生呢?

看完電影的觀眾也會和我一樣覺得這是一部很不像Marvel的Marvel電影，這不再像是之前單一的英雄主義光環的故事，反而更多的是揭開英雄/神背後的傷痛、人性與選擇。永恆族各位的能力如同神一般長生不老、無所不能的存在保護著人類，教導著基本知識去推動地球的歷史發展。可是他們也有掙扎、憤怒與傷痛的經歷，不能阻止人類間貪婪、暴力與掠奪而忍無可忍的Druig；女戰士Thena因為Madness而失去控制傷害同伴，最強者Ikaris深愛著Sersi卻還是離開她甚至最後站在對立面。這些永恆族不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反而因自身感情與選擇成為了擁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陷入困惑或情感的拉鋸中。這種探討人與人、人與團體、人與社會、人與環境的連接與選擇的故事，有別於其他的Marvel故事變得非常人性化，這不是我們所熟悉的Marvel，可也一樣的令人眼前一亮，可能這就是趙婷導演敘述故事的魅力所在。

《永恆族》的評論褒貶不一，畢竟這不是常規的Marvel節奏與內容，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它的鏡頭運用、場景、人物描述都是一等一的吸引。整部電影的故事以古今穿插的形式讓觀眾跟隨著Sersi一行人的腳步，逐漸聚集其他成員以及了解他們近千年的經歷與改變，也逐漸撥開迷霧發現真相，我們與演員一同進行了一趟充滿著未知與迷霧的旅程。即使不知道Marvel系列的背景，觀眾也能跟著主角們的故事逐漸了解到這個有著宏大世界觀的背景與走向。再加上導演喜愛用實景拍攝，那一幀幀美得不像話的場景讓人無法移開目光。不管是荒無人煙的荒漠，還是神秘茂盛的雨林，或是吵鬧無比的都市，都讓人有種置身其中的感覺，有的場景更融入了故事氛圍豐富了整體的觀感。不過，兩個多小時的電影到後期，特別是神現開始後，不太明白變異族為什麼還存在著，畢竟焦點早已經轉移到神現的問題上了。

我挺喜歡整部電影的整體觀感。從電影中能感受到導演想融合許多不同的元素，使得整部電影中的歷史文化有多元的呈現，不過太多東西需要在短短兩個多小時中講述，有種過多的感覺，只能說對導演的期待感過大而出現了些許落差。可是如此多的元素融合也有可能是故意的，畢竟永恆族的10個人有各自的性格，如何將如此各異的性格在團體中互相尊重配合，也是電影強調的其中一個元素，團結與尊重。永恆族中有擅長戰鬥的，有擅長後援的，也有擅長組織與溝通的，只有各司其職互相配合的他們才是無敵的，即使最強者Ikaris在單打獨鬥中也有處於弱勢的時候。在團隊商量如何減輕神現出現的破壞時，每個人獨自的力量都微少得不足以對抗神現的破壞，只有將大家的力量集中起來才有機會攻克難關，也因此才會有最後大家的力量連接一起的畫面。其實我挺喜歡那個連接的畫面，以金黃色的線條代表著永恆族各自的力量，融合一起的線條匯聚成一體簡單明了，如同一幅遠古的畫像迷人美麗又簡潔乾淨，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表達方式。

除了團體間的協作之外，當中的小關係也令人尋味。Sersi和Ikaris兩人的關係是電影中著墨最多也是影響著整個故事發展最深的一對。性格差異最大的兩人深愛著彼此卻無法打破兩人之間的隔閡，可能從Ikaris選擇離開Sersi時，又或者從相遇時便注定兩人會因性格互相吸引也終將會互相對立。強大的Ikaris並不愛人類，他會保護人類只是出於命令，如果不是那個他所愛著的神他也不會主動接觸弱小的他們。信奉天神族的命令高於一切的他注定會和愛著人類的Sersi對立，他可以為了最終任務傷害其他同伴，可是當他面對深愛的愛人時也會掙扎猶豫，他可是永恆族中最強者，那個可以飛離太陽最近的神啊！我很喜歡導演對他的細小描述與情感拉鋸使得這個角色有血有肉，看到最後我們才明白他的掙扎是多麼痛苦，明白了他面對愛人時所留下的眼淚，了解了他最終的選擇。

其次，還有互相尊重的Gilgamesh和Thena，他們是配合得最好的戰士，從第一場的打鬥中就能看到力大無窮的鐵漢溫柔地迎接著他的女戰神。當Thena患上Madness時面臨清除記憶的危機時，他主動提出要照顧不知何時會攻擊的她；當她發病時也願意以生命接近她、保護她。他在Thena眼中是最親密的戰友，也是能令自己在發病時維持清醒的存在。兩人的關係令人感動，也是令人感到可惜的一對，不過我覺得是因為Gilgamesh一直的陪伴與愛護才令她能重拾自信且不再受Madness的干預。Thena問過Gilgamesh為什麼要照顧自己，他只說了一句，也是電影中我覺得最令人動容的一句“When you love something, you protect it（當你喜歡一件事你會保護它）”。我想這也是永恆族從人類當中所感受到的情感，也因此願意不惜代價地保護人類。

還有一對的情感連接是很有趣的，我個人覺得也可以增加Druig和Makkari兩人的互動。作為聾啞人士的Makkari只能用手語與同伴溝通，在團隊各散東西前Druig就是她的私人翻譯員，兩人一個小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似的。即使多年未見，兩人的默契也從未減弱，是一對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每到來到兩人相處的片段時總是想笑。在永恆族中以及與人類相處中，有很多不同情感卻也同樣羈絆深厚的關係，每段關係的背後其實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深意，影響著故事的發展也影響著觀眾的情緒。我很佩服導演將各段關係中的細微或者衝突透過台詞、畫面展現，立體地將各人的性格刻劃出來，讓我們透過電影更深入地了解永恆族的每一位戰士。

有太多想說的了，卻無法只用寥寥數字講述出來。這部另類的Marvel不再是刻板單一的發展與人物描述，故事的發展、場景的運用以及演員精彩的演技將整個故事升華至人性、選擇與連接的探討，只能細品不能直白地講述。哈姆雷特都能有千百種解釋，這部《永恆族》也終會有千百種體會，走進電影去感受每個角色的各種情緒與選擇，了解英雄/神背後的故事吧。

Cover & Photo Source: Marvel Studios’ Eternals, 劇照, Goo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