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回憶自己的聲音嗎？

前段時間，看到朋友寫的一段話，說，It is of significance to record and preserve our voices as well as photos when we are young, which is memorable。我突然在想，我日後能通過記錄和保存的方式來回憶自己的聲音嗎？

從生物角度來說，隨著生物機體的老化，肌肉靈敏度的退化，聲帶大概也是會變聲的吧。當然，聲音從來不只是聲音。它的聲調、語氣蘊含著說話人的情感。我想，在不同的情境，我們的聲音，大抵是會不自覺地產生變化，也許測量聲波的儀器能清晰地展示出來。

感受朋友的聲音

偶然間開始接觸“全民K歌”App，居然還能自動識別微信好友。我就像當初哥倫布遠洋發現新大陸一樣，東翻翻西抄抄，一邊不停翻看哪些朋友在“全民K歌”留過蹤跡，一邊認真欣賞他們唱的歌，尤其是我幾乎未曾親耳所聞的真人演唱。也是這樣的一個經歷，感覺又增加了對朋友的認識。

有一個人，他的聲音，尤其唱古風歌的時候，特別有磁性，非常能打動人心。我看到他收到鮮花數不勝數。其實，他日常的生活非常忙碌。從他的聲音，我感受到他對自己歌聲的熱愛，感受到歌聲解放了他的煩躁和壓力，感受到酣暢淋漓和淋漓盡致。歌聲記錄了他在不同階段的心路歷程，保存了他在那個時空裡的寄託。

表達自己的聲音

從小，我就很有自知之明。五音不全，說的就是我。因此，我寧願在眾人面前彈琴，也不願在眾人面前唱歌。小學的音樂考試，真的是好煩惱。感覺總是要面對這樣一個場景，我一上台一開口，下面一片嘻哈聲。幸好，我詢問老師，能不能用彈鋼琴代替唱歌進行考試。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場景，因為太緊張，背好的譜來不及傳送到大腦皮層資訊區，彈錯了好幾次，而且還是非常短的一首樂曲，好尷尬呀。就這麼蒙混過關了。

非常好，中學的音樂考試不用再叫人上台唱歌了。但上了大學，有個問題。同學聚會的時候，KTV總是在備用選項之列。始終無法突破自己，於是，在二三十個人出席的場合，我就是個聽者。也只有三兩知己聚會的時候，才會小唱幾句，但是，這些知己都太會唱了，我一開口很明顯就是跑調。哎。所以，大多也是自己唱給自己聽的份。

當聽到朋友在“全民K歌”裡的歌聲，心血來潮，反正基本是陌生人的圈子，要不我也錄首歌玩玩。笑話就笑話唄，反正我也不知道。結果，選了幾首自己喜歡的歌，不是唱得太高就是太低，重播自己的錄音都覺得不滿意，就消停兩三天。

有一天，歌性大發，還是想唱唱。於是錄了首媽媽極力推薦的、最近一直循環的基督教歌曲《你的愛總是不離不棄》。我聽著這首歌都能留下眼淚。那天晚上，我關著房門，聽了一遍，錄了一遍，回聽一遍，滿意度達到百分之八十，發出去了。真是覺得，這是我嘗試錄的那麼多首歌曲裡面音最准、感情最飽滿的。沒想到，洗完澡出來，呀，收到陌生人的鮮花啦，莫大的鼓勵。第二天一看，還收到大學導師的鮮花。好開心。這是屬於自己的聲音。其實，我錄了好多首，而這是迄今我唯一發佈的歌曲。

回到文章開頭說的那句英文，更激發我去想，可以用更多的方式記錄自己的聲音。突然開始在暢想，等到老了，再回首聽這些歌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穿透聲音的力量

最近在回看綜藝節目《跨界歌王》，看著演員們用自己的表演和歌聲來演繹自己，感動之余又欣慰。聲音，給人一種穿透的力量。

看著《霸王別姬》的片段，聽著于毅的《當愛已成往事》，感慨于程蝶衣對國粹藝術的執著。我在想，我是否曾經對什麼東西癡迷過，執著過。但我不知道是沒有，還是已經忘了。

看著辦公室場景復原，聽著王珞丹的《沒有時間》，大概唱出都市人的心聲。也許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被某些事佔用了所有時間，而想做的事沒有時間做。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希望自己在工作上發揮自己價值之餘，也能有時間放慢腳步來品味自己的生活，學習想學習的技能。

聲音，故事，表演——靜聽他人，反思己身。我想，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他們日後可以回憶的唱片。

經常想著留下照片，通過面貌的變化、體形的發展找到時間流逝的痕跡。孰不知，聲音也可以牽引我們走到時間軸的某個點去駐足欣賞。

Cover: International Women’s Day | Juliette Schmin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