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與還

還

月亮借用地上的影子
丈量與黑夜的距離
卻發現自身是幽暗的核心

松枝借由
自身折斷的聲音
反抗寂靜與積雪的沉重

鏡中的影像
借由自身的冰冷堅硬
照見肉身脆弱虛幻

總有白晝摁滅月光
春天接住積雪
死亡撫平傷痕

借

秋天借我的嘴咧開一笑
雙唇乾裂蒼白
血液是唯一流動的鮮活
借我的眼看見天空又高又藍
像掉進了藍色的黑洞
無限的藍與虛空
借我的肉身和骨頭埋葬它自己
笑聲回蕩在簌簌落下的枝葉中
它是絕望的賭徒，亡命天涯
成群的候鳥和一地的收割是賭注
希望與生長都抵押在了來年春天

《借》——我之前還發過一首異曲同工的《藏》，裡面有一段：
「收割機推翻春天的證據
瑞雪隱藏著報復的意圖
土地掩蓋死者的秘密
墓誌銘引用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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