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一談你的工作好嗎?」
「工作嘛。你知道。剛畢業去了報社,做了半年的娛樂版記者,然後去了雜誌社。」
「一直到現在。」
「有關流行消費品的刊物,銷量還可以。就是這樣。」
「就這麼多?」
「嗯,想談些什麼?比如說,今年秋天要流行的顏色?哦,你不是喜歡聽CD嗎?我知道九龍城有間唱片鋪賣得很便宜,種類也很多。」
「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哪一間,我在那附近學舞的。」
「好玩吧?哈哈,真是想像不了你跳舞的樣子。」
「來看看吧。」
「好啊。」
「最近還有在讀書嗎?」
「在看《城堡》,卡夫卡,寫《變形記》的那一個。」
「城堡?」
「對,《城堡》。那是書的名字。看得很辛苦。」
「不好看?」
「不是。不過我想你也許會不大喜歡。里面寫一個近在眼前卻怎麼也到不了的城堡,明明看上去最近的路,越走卻越遠,看起來像走迷宮一樣。」
「還有《酒徒》,兩本混在一起看,也很好。看得累了就換另一本。」
「你一定要看,我看完給你。有一句我很喜歡,『時間是永遠不會疲憊的,長針追求短針於無望中。』」
「挺好的很有詩意。」
「我覺得自己有點像長針。」
「怎麼,追求些什麼來著?」
「沒有,就是感覺有點像。」
「她挺好嗎?」
「誰?雲嗎?」
「不知道,見面少了很多。」
「有時候見得少一些還要好。也許知道得太晚了吧。」
「回不了頭。」
「還要喝點什麼?啤酒?」
「聊一下你的朋友。」
「真慚愧。」
「不大像你。」
「你覺得我很受歡迎吧?那又怎麼樣。朋友不用很多吧。」
「說真的,不容易找到可以信賴的人。」
「要是我寫書的話,寫一本《像你這樣的一個朋友》,獻給你。哈哈,好不好?」
「哦,有件事要你幫幫忙。」
「我們接了輯硬照廣告,想找個年輕一些的女孩,新面孔,最好是會跳舞的。你認識嗎?」
「我留意一下。」
「這樣吧,有沒有也好,你周末前給我個電話好嗎?全靠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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