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嗎

前幾年的聖誕、新年，都會向好多人發送祝福短訊。但是，這兩年漸漸沒有這樣的習慣，找不到做的意義，好像說完“節日快樂”也就沒有然後了。在茫茫的人海中，誰還記得誰呢？

湖南衛視的《舞蹈風暴》，舞者馬曉龍的一番話引起了我的感觸。

他提到一件事。當他聽到“你還記得我嗎”的時候，是一個中一的同學給他打電話，當時他正在家裡打雞蛋，然後就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聽電話。他覺得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熟悉，自己馬上停下手頭的事情。那個瞬間的感覺是，戳心。

當聽到或說出“你還記得我嗎”，會莫名感到錯愕，原來我們的關係已經不知不覺在歲月的洗禮中漸行漸遠。那是一種令人心酸和惋惜的感覺。

但也或許，有些關係的疏遠大概是人為造成的吧，包括我自己也是。有時和朋友聊著聊著很開心，然後說“大家找個時間出來坐坐”。這句話有時候會隨著瑣事和工作的繁忙而消失得無影無蹤，等到再想起來的時候，感覺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也不好意思重提。

好在也有一些約會是想起來主動邀約，也確實許久未見。

還有一種疏遠的方式是，改日再約。比如說約飯，改天再約，看電影，改天再看。其實改天是哪一天，下次是哪一次。改著改著，也許大家就以另一種生活方式告別了。有時也是一件傷感的事情。

好在，有一些改日約是當天真的確定更改日期，然後如期赴約。

只是，有時想想，在香港疫情反復的當下，也是無奈，經常是約好了日子，又疫情爆發，唯有說“疫情穩定之後再約”。改著改著就遙遙無期。也不知道應該約哪一天。也正因為如此，這件事就逐漸被淡忘了。

不說近的，再說點遠的。其實，現在讓我回想小學一二年級的同學，我基本沒什麼印象，更何況我當時很自閉。我現在在沒有照片的情況下也難以流利地說出六年級全部同學的姓名。甚至有的人名還要想一想。脫離校園生活已經三年了，其實除了日常互動多的人，或者曾經的室友，能叫出姓名的也不多了。這樣也會不知不覺在把大家推遠。

其實，除了姓名，有時我們忽視的，更多更重要的是“身邊的人”“在乎的人”，以及和他人的約定、和他人的記憶。

我們有時“肆無忌憚”是因為我們也可能習慣了身邊那個人一定在我們身邊，自己在乎的人肯定會永遠在我們身邊，所以我們會逐漸地、下意識地，就是不會刻意地去記得他。

我想說，我們需要記得。記得，會讓我們的內心充實。記得那個人的名字，記得和他們說過“下次再約”“改日再約”，然後去約定一個日期和地點。

如果有一天命運把我們都拉開了，我們也沒有遺憾，因為自己也曾經努力去抓住過對方的手，也希望自己永遠不會問出這句話。